“你们看视频了吗，被扒光的就是她吧。”
“是啊是啊，她也太可怜了。”
戚辛延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在各种社交软件里见到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以浑身赤.裸着的方式出现。她霎时便红了眼，当她再找到周纭的时候，是在五楼画室的窗口。
黑白相间的校服已经被涂满了辱骂字样，即便站的老远也能闻得见她身上散发着的酸臭味道。头发被剪的参差不齐，有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洁白的带着血痂的头皮。她神情木然，一只手抓着把刀一点一点在手臂上划着。
汩汩而出的血珠模糊戚辛延的双眼，她扑到近前死死拉着周纭僵硬的手，边哭边劝慰着，“小纭你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我去替你报复她们，给你说清楚事情原委，生活很快能恢复以往的，但是你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啊。”
周纭迟缓地低下头目光阴冷地望着她，“戚辛延，你别再假惺惺的了。你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早点给我去唬住她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只会动动嘴装装好人，其实你心里也厌恶我吧。”
周纭的冷漠的表情与讥讽的话惹得戚辛延的泪滴子更加掉个没完，到最后哭的都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词句。
“辛延，你就别上赶子安慰那个不识抬举的人了。要是我说啊，她对自己的好朋友都能这样，就别说对别人了。走吧辛延，你看她疯疯癫癫的没准过会儿就把你给伤了。”
画室门口不知何时站了几个零零星星的人，手里都提着个画板，看来是隔壁画室的学生。他们全都带着极度嫌恶的神情瞪着周纭，似乎即便他们不说话，世间最恶毒的言语就已经蔓延开来。
戚辛延摇了摇头，不顾着周纭的些许挣扎，就紧紧抱住了她的腿。她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就连身子都有些不自觉的颤抖，“不管怎么样小纭也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不能这样说她。”
周纭忽然笑出了声，她偏过头望着窗外的站在树梢的麻雀，抬起手仿佛在触碰柔风一般张开了双怀。或许，在外面的那些才是自由吧。
围着的人渐渐散去，周纭也再次低下头凝望着泪水打湿了自己裤子的戚辛延，“辛延，她们都走了，你也不用再装了。”
戚辛延缓缓起了抬起了头，确认外面没有外人在了，她很快拭去了笑出来的泪水。她伸了个懒腰，站在阳台上背对着门口笑而不语。
“小纭啊...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戚辛延坐在了周纭的旁边，亲昵地拉住了她的手。如若不去听她们说的话只看她们都是笑吟吟的脸，恐怕都是会以为这不过是一对小姐妹在宣泄琐碎日常分享些生活的乐子罢了。
“从我和戚伯父在床上听到你的电话开始呀。”
“噢...”
两个人很快朝对方温柔一笑，不过周纭还是从戚辛延那笑意中捕捉到一丝狰狞和恨意。她满足地眯起了眼，她一直都很享受看见戚辛延情绪失控的模样。
“小纭，其实我一直都很讨厌你。”
“辛延，其实我也是。但是我们也不一样，我讨厌你也喜欢你，喜欢看见你被我折磨的夜不能寐精神崩溃。”
“可你现在也没有好过哪去，不是吗。”
周纭没说话，她的指尖落在戚辛延的唇边，那股子血腥味直至钻进她的鼻孔里刺激着她的黏膜。戚辛延低垂下眼帘瞧着那根连指缝关节褶皱里都干涸着血痕的手指，轻声说着：“我看见了，一会儿你就会从窗口跳下去。”
“呀，被人戳破心思的感受真不好呢。”
周纭笑的花枝乱颤，笑累了她把头倚在戚辛延的肩膀上喘息着，“辛延，要不然我也活不长了，是肺癌啦。不过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还有艾滋病的哦。”
戚辛延脑袋轰的一声就是一片空白，她攥紧了拳头凶狠地吼叫着：“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把那种脏病传给我爸！周纭你真恶心！”
“是啊...我真恶心...滥交...长舌妇...白莲花...真没想到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十八岁女孩，会让人这样记住我...真...荣幸呢...”
周纭似乎还有话要讲，但早已经被滔天的恨意蒙蔽了眼的戚辛延直接把她推了下去。
她冷眼旁观她的脑袋被钢筋穿透冲破的左眼球，那眼球晃悠悠挂在钢筋尖儿上一弹一弹的，脑浆散了一地的钢板缀成独特的纹路。
她浑身颤抖着尖叫着落泪着大声呼叫着：“啊！周纭！啊！”
她眩晕着仓皇着跌倒着意识昏沉着，哭的通红的眼睛与嘶哑的声腔是她在闭眼之前向人群留下的最后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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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辛延面色苍白地送走最后一波来做笔录的警察，终于将虚弱的神情换下变成平常那副轻松的模样。她幽森森地望着病房的窗口，想象周纭在急速坠落的过程中即将与大地融为一体的场景，她就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即便捂住嘴，那笑还是顺着指缝挤出来肆意嚣张着。
周纭那个贱人终于死了，终于不用再成天恶心有一个人待在你身边只为了接近你爸爸用身体来换钱换名利的下贱坯子，终于不用再成天对着曾经抢走过自己男朋友的所谓好朋友虚伪相处了。
她想她会好好记住这一天的，周纭的忌日也是她戚辛延重获新生之时，真是无比期待下一个美好的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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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容华说累了，他喘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陈寅庭心领神会的将手里的可乐给他递过去，但是他却摇了摇头。
“我没太听明白，你说预知神才是后来的屠夫，那这戚辛延明明只是理所应当地报复了背叛自己的人，为什么后来会变成屠夫？难道是神的惩罚吗？”
陈寅庭的问题让相容华更加沉默，无声良久后他才慢吞吞地开口道：“因为戚辛延发现她错怪周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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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都是刺眼的白，戚辛延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近乎崩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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